【林秦】你一生的故事（下篇三更）
圣诞节小并不甜饼√
轻微真的只是轻微反胃预警√
林涛没有恪守自己的诺言，他根本就没和秦明详细地讲他是怎么把他弄出来的，更别提跟他说“不要再告了”这种话了。
他甚至还推波助澜了一把。、
大概是一个多月后的某一天吧，林涛看着球赛，秦明竟然破天荒地坐在边上，让他把声音放开吧——从监狱出来之后，秦明对林涛的依赖，不动声色地又加了一分。
“我们可以试试媒体。”林涛那天看着球赛转播突然开口说。
秦明双手交叉着托住下巴，思索了一会儿点点头：“用舆论制裁，有时候可能比用法律制裁有效。”
林涛的推波助澜很成功，新闻媒体的力量也超出了两人想象，这件事很快引起了社会的巨大反响，谭永明渎职一事也引起了有关部门的重视，他们开始深入调查这件事情了。
一切都开始往两个人期待的方向发展了！
幸福来得过于突然以至于两个人很长一段时间处在懵逼的状态中。
秦明有时候看着那几篇尸检记录会露出颇为欣慰的笑，就像自己捍卫了那些死去的人的尊严一样，这让他感到自豪和快慰。
李大宝看到秦明的笑的时候，心里总有点酸楚。
这个胜利的代价，太大了。
“哎，老秦，你又干嘛去啊？”李大宝看见秦明突然起身往外走，立刻叫住他。
“我要把这几份记录交上去，他们肯定需要这个。”秦明答。
李大宝赶紧冲过去夺回秦明的本子：“老秦——我求你可别再掺和了，让他们去调查就好了。”
“为什么？”秦明奇怪地发问。
李大宝有点急地跺了跺脚不知道应该怎么措辞：“你知道把你从监狱里弄出来多不容易吗？”
听到监狱两个字秦明的眼神黯淡了下，他皱眉看向李大宝，这是示意她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你以为真是因为他们良心发现啊。”李大宝翘了翘脚好缩小身高差：“是林涛去求的谭局，跟他说，保证你出来以后他就拦着你不让你再追究这个事儿了。”
“还有呢？”秦明脸色阴下来，问。
“还有……没啦。”李大宝踮起的脚尖又放下，气势弱了下去。
“谭永明不可能因为林涛一句话就放了我，林涛还做什么了。”秦明没有疑问语气，但是听起来就像是在审犯人。
李大宝大概知道自己瞒不住了：“前两天去林涛家的时候，林涛他妈说家里给他攒了不少钱，当彩礼买房子买车用的，后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林涛突然就把这笔钱全要走了，他妈问是不是有对象了他也回答得含含糊糊的，娘俩还因为这事儿闹僵了。”
李大宝看看秦明：“你说，林涛一个大光棍，他一下用那么、那么多钱干什么啊，我就想，可能就是他把那些钱……”
“别说了我知道了。”秦明打断了李大宝，把结案记录摔在桌子上就往外走。
李大宝知道自己这回肯定是又要被切块了，不是被秦明，是被林涛。
秦明走出办公室正迎上蹦蹦哒哒往这边走的林涛，大金毛兴致勃勃地捞上小黑猫的小窄肩膀：“明天平安夜，一起过呗。”
“好啊。”秦明对林涛笑了笑，这个笑阴森得让林涛脊背发凉。
秦明坐在桌前的时候，他的心情复杂得可以。李大宝的话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让秦明心烦意乱。
还有就是关于圣诞节的礼物。秦明其实有做一套西装，给林涛的，花了好长好长时间，光是选料子就纠结了十多天。
但是现在，他突然就不想把这个西装送给林涛了。
一是，这个西装，比起林涛的房子车子媳妇来说，实在是太廉价了一点。
二是，这个西装，他还是想在某个更特殊的日子送给林涛，一定是林涛一辈子只有一次的那种日子，圣诞节这种一年一次的节日，未免不值得。
想来想去，他觉得还是务实点吧。
平安夜那天下了雪。
林涛和秦明坐在池子餐厅里，看着窗外的雪纷纷扬扬地落下来，突然陷入了沉默。
过了一会儿，还是林涛从衣兜里掏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递到秦明眼前。
看到那个小盒子，秦明瞳孔的确收缩了一下：“什么意思。”
“圣诞节礼物啊。”林涛耸耸肩。
秦明缓缓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块手表。秦明记得他查案时在一个名表柜台里看过这块表，当时不经意地问了林涛一句：“这表怎么样。”林涛说：“不错啊，反正我挺喜欢的。”
秦抠抠瞥了眼价签，想等再攒一攒钱，就给林涛换这块表，林涛老大不小的了，不能老带着那块小天才电话手表。
但是现在那块表就摆在秦明面前，配着林涛一副“惊不惊喜意不意外”的欠揍的傻样。
秦抠抠紧紧地抿住嘴，深深吸了口气，说道：“去退掉。”
这回意外的是林涛了：“啊？你不喜欢啊。”
“去退掉，明天就去退掉。”秦抠抠重复了一遍。
林涛花式懵逼一百八十法。
秦抠抠搓了搓手：“李大宝，都和我说了。”
林涛花式僵硬二百五十法。
“以后，这么贵重的东西就不要买了。”秦抠抠继续说：“还有那些钱，我会尽快还上，不会耽误你娶媳妇买车买房。”
本来林涛听到秦明说“还钱”还有点火气，但是听到后面那半句话突然就笑出来了：“嘿呦，怎么，怎么这么酸啊。”
“林涛。我说正经的。”秦明一严肃起来脸上总是气鼓鼓的，林涛有种一手指头戳过去的冲动。
“我也是正经的，”林涛吞了个鱼丸下去：“反正这些钱都是给我媳妇用的，至于怎么给我媳妇用那是我的自由，对吧媳妇儿？”尾音上扬，挑逗意味十足。
秦明冷着脸：“林涛。”
林涛这才停止了耍流氓，认真下来的脸上多了点霸道：“老秦，你只管去做你认为正确的事情，我说过，我会陪你到底，我支持你告到底。”
秦明有点别扭地躲过了对方的目光：“林涛，我是个不善于表达的人，但我这次还是要——”
“行行行别废话，吃饭吃饭，我都饿了。”林涛大大咧咧地摆手，他知道秦明要说什么，他不想秦明和他那么说。
第二天，林涛听话地去退了表，退款的时候，发现卡里多了一笔钱。
“圣诞节礼物。”
他仿佛听见秦明说。
说好了开车去商场找林涛一起回家，秦明却是坐公交来的。
法医穿着笔挺的西装，在拥挤的公交车里挤得怒气值MAX，满脸都写着，我，不，爽。
“老秦，车呢？”林涛左右张望着。
秦明撇了下嘴：“车玻璃让人砸了。”
“谁啊这么阴损。”林涛一想自己也要挤公交了，痛苦地皱了皱眉。
原来秦明还宽慰自己，说搞不好是谁家孩子淘气砸的，是偶然事件，等他到了家才发现，智障才相信这是偶然事件。
俩人在家门口前呆立成失去生命体征的两尊佛像。
房门上不知什么时候被泼上了红色的液体，窗户上也是，门口的台阶积着更多。远远看去，触目惊心。
秦明先反应过来，凑过去仔细检查了一下液体。是动物的血液，混着鲜红的油漆。
油漆味和血腥味混在一起，招来一群一群的蝇虫，这个场景，无论是从视觉嗅觉还是听觉方面，都可以让人好几天吃不下饭。
究竟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两个人心知肚明，于是谁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脏，我来吧，进屋帮我打桶水。”林涛吩咐。
秦明于是往屋里走去，电话就是这个时候响起来的。
“秦科长，我们给你准备的小礼物，你还喜欢吗？”
秦明看了眼电话号码，打开了录音键。
“别着急，往后还有更好玩的。”
“要么去和媒体澄清你在造谣，要么就陪我们好好玩。”
“还有你的小伙伴林涛，小心哪天被车撞死。”
对方没有给秦明说话的时间，电话挂得干脆。秦明的头上有了点薄汗，顿了一下赶紧拎起水桶往外走。
“怎么这么半天啊？”林涛有些抱怨地说。
“没事。”秦明闷闷地答：“林涛，以后走路的时候小心点。”
“嗯？”
“哦。没什么。”
其实对于打击报复，两个人都做了思想准备，但是当它真正到来的时候，还是让人措手不及。
比如，那天晚上林涛回家的时候，看见家门口躺着一只死掉的黑猫。肚皮大敞着，器官血淋淋地淌在外边，尸体上还爬满了蚂蚁，黑黢黢一团在动。
林涛突然想到，他私下经常想，秦明某些时候，就像一只小黑猫。
秦明一会儿就下班，他得趁秦明回来之前把这些处理掉。
林涛知道这是有人在给他们放信号，但是既然舆论都造出去了，收回来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说不怕是假的，林涛当然有点怕。
他怕的是秦明受到伤害，或者是他自己莫名其妙地就领了便当，然后没有人保护秦明。
秦明一向是需要他陪伴和保护的，虽然那人表面永远一副雷厉风行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