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21世纪安全撤离失败
不会发文,不必关注,祝一切顺利呀

【林秦】你一生的故事(下篇二更)

本来想一发完,但是觉得太长了影响阅读感受,悄么唧唧切三段。

老秦日常进监狱√

日常玩林秦戒指梗小甜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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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与你漫步 看雨季花期

想与你登临 摘雾霭晨曦

想与你跋涉 到海角天际

去无名处静默地听岁月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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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明咬定的事情就不会放弃,这一点林涛心里明镜儿似的。

我要告他。

这句话他是听到了的。这四个字,秦明说得那么认真,那么坚定,甚至是有点凶狠。然而这又是那么让人震悚的几个字,林涛没有睁开眼睛,但是一下子就从模糊的意识里清醒过来,心跳突然快得厉害,但是很快平静下来,他想,这没什么,秦明要做什么,他就支持和陪伴就够了。

第二天秦明上班时和往常一样,仿佛昨天的恶战没有发生过。只是路过谭局办公室门口时他的脚步顿了一下,打量了一下还空着的桌椅,眼神捉摸不定。

当你一直视为上司视为前辈,甚至是有点敬仰的人,突然有可能变成一个渎职犯,变成可怕的利益锁链上极为重要的一环,那种心情,秦明自己都很难形容出来。

但是他从来不是会被情绪冲散了理智的人,他只知道在他心里这世界上存在着某些原则,谁要是去挑战,或者亵渎这些原则,就应该受到惩罚,无论是谁,哪怕是他自己。

于是他拨了电话给林涛:“帮我联系档案室,我要看过去几年局里所有的案子的最后结果。”

“好。”林涛答得简单。

于是之后连续不知道多少个夜晚,秦明和林涛是在档案室度过的。每一个秦明经手的案子他手里都留着自己写的结案记录,两个人就坐在高高的梯架上,一边翻着档案,一边核对着结案记录。

这几天秦明接受了速溶咖啡,也接受了坐在梯架上直接就靠在灰尘满布的档案架上的小憩。

他只是有时在睡眼惺忪中看见林涛忙碌的身影时感到歉疚。林涛背对着他,发旋对着他,这个角度很像过去十多年里林涛坐在沙发上看球赛,秦明在背后望着他的角度。

他第二天还要出现场。还要抓嫌疑人。还要审讯。还要走访和协调。

“困啦,睡会儿吧,我看完这排,咱们就回家。”林涛回头正好看见某高冷大法医挣扎着睁开眼睛的样子,感觉有些好笑地勾勾嘴角,隔空把外套脱下来丢给他。

秦明没有拒绝,甚至悄悄把身子往外套里又缩了缩。

后来林涛得到了美丽而性感的黑眼圈,秦明得到了他意料中的结果。

后来结果表明,尸检结果被篡改,果然不是第一次了。他们又找到了四次记录,有他杀改自杀,也有故意杀人改过失杀人。而这几次案件的嫌疑人,都有着不简单的背景。

但是这一切都是根据秦明个人总结的案件记录对比得出的,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这玩意儿是不能当成证据的,而可以当成证据的东西,早就在这几年里灰都不剩了。

 

 

 

“这就难办了。”林涛躺在沙发上,电视照常静音放着球赛。

秦明坐在写字台前动笔写着什么:“不管怎么样,都得先试试,只要上级愿意介入,不怕找不到证据。”

“嗯,篡改案件结果是大事儿,上级肯定会重视的。”林涛喝了口啤酒,电视上的运动员踢出一个漂亮的弧线,但是球最后撞在了门框上,反弹回去好远。

秦明给上级写了检举信,是手写的,中间详细地介绍了每一个案件的情况,贴上了有关的复印件。

“放心,小秦,我们会仔细调查,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

“谢谢您。我希望越快越好,那些死者都需要一个交代。”秦明礼貌地点点头。

林涛在外面靠着车等着,见秦明挺胸抬头地走出来表情也没有前几天那么严肃,知道有戏,挑挑眉问:“噫呀……不知道秦大法医有没有心情赏脸陪小弟吃顿饭啊,小弟好几天没吃过好的了。”

秦明一摊手:“我没问题。反正我没带钱包。”

“那吃啥呢?”林涛坐进车里,问。

“小龙虾。要58一斤的。”秦明关上车门。

林涛这才想起来,好几天之前的晚上,要是没有这个破事儿,他俩明明约好去吃小龙虾的。

“我们秦科长对小龙虾很执着嘛。”林涛调侃。

“耿耿于怀。”秦明面色不改,声调却扬起来。

 

 

 

但是秦明没有等来想要的结果。那封检举信最后出现在了谭局手里。

“秦明你一定要这么闹下去吗?”谭局把文件夹在秦明眼前晃了晃:“哪怕是我告诉你,这些方法都是没用的。”

秦明有点懵地看着那个装着举报信的文件袋。思维完全凝固,脑子一片空白。

对啊,官官相护。

他恨的就是这四个字。他竟然还傻兮兮地相信上级会给他一个满意的结果?

“看在你在龙番工作了这么久,我已经很给你面子了,秦明。”谭局意味深长地看着涉世不深的法医:“有些事儿,得过且过。”

不,不能。

那些人,用死亡诉说的真相,不能在他这里,得过且过了。

不能因为你们徇私舞弊栽赃嫁祸,就得过且过了。

于是后来秦明又给他能想到的所有的于此有关的部门都写了举报信。每一封都是手写,写满近十五页A4纸,一丝不苟地粘上有关的复印件。

后来——

所有的信,辗转着,或早或晚,都回到了谭局手里。

秦明心里凉透了。他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囚笼里,这里传不出去一点消息,所有人结结实实地拧成一股绳,横眉冷对地看着他一个人挣扎。

“还有其他方法的。”但是,林涛说。

到了年末,林涛忙得脚打后脑勺,脸颊都有点不明显地塌下去,但是一进门还是笑呵呵的样子,贱兮兮地喊一句:“宝宝啊,我回来了。”

那段时间里,林涛成了秦明生命里唯一的光。

 

 

秦明的生日是在家里过的。因为林涛执意要为他下一次厨。秦明有点心疼地看了眼自家买来就没用过的崭新的厨房,又看看某金毛可怜兮兮的眼神,最后还是狠下心点点头。

对林涛,秦明一向是很宠的,只是和林涛“宝宝宝宝宝宝”的宠相比,秦明宠得不漏声色。

秦明下班回家时,林涛已经坐在沙发上等他了。屋子里罕见地飘满了饭香味儿,秦明三步并两步地走进厨房,看见自己精致的小蓝小白小黑咖啡杯都还健在悄么唧唧松了口气,扭头看到饭桌上的菜震惊得大小眼同时放大数倍。

“你做的?”

林涛没回答按着秦明的双肩让他坐下,自己也在他对面坐下,加了一筷子菜给秦明:“饿了吧,吃饭吧,来尝尝这个——大盘鸡吧。”

秦明看着眼前的“大盘鸡,吧”有点不信任地皱了皱眉:“能吃吗。”

林涛二话没说,夹了一大口菜放进嘴里,嚼得那叫一个香,还挑衅地朝秦明瞪了瞪眼睛。

秦明手戳了下嘴角露出一个职业假笑:“还不错。”

“是吧,我也觉得我自己可厉害了。”林涛吧唧着嘴一本满足。

“是,这家店菜还不错,外卖小哥来得也挺及时,菜还没凉。”秦明歪头尝了口汤:“看这个量,汤也没洒,外卖小哥还很稳。”

被识破的林涛尴尬地“嘿嘿”了两声:“也不都是外卖啊,我这不是……不是还给你……拍了个黄瓜么。”

俩人食不言地门头吃了十多分钟,后来秦明放下筷子抽一张纸擦擦嘴,视线一转,看到了桌边的一块精致的小蛋糕。

林涛突然想起了被冷落的小蛋糕似的一拍大腿:“哎呀,老秦,看我这记性,过生日应该先吃蛋糕的!来!”

于是小蛋糕被摆在秦明面前,可爱的小蛋糕和严肃的西装革履的秦法医形成了蜜汁反差萌,林涛递过一个小叉子,笑得突然温软:“第十二年了,生日快乐,秦明。”

秦明耸了下肩,一副Idon`t care的样子,但是嘴角还是渗出了藏不住的笑意。

秦明吃得慢条斯理,林涛有点心虚地一边吃着最后一口饭,一边用余光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秦明的一举一动。

秦明还没来的及吃几口,突然传来了急促而粗暴的敲门声。

秦明皱了皱眉起身开门,一开门一堆警察就涌进来,把他的家门堵得水泄不通。

秦明仔细看了一下,都是陌生的面孔,不是本市的警察,这让他心里有点没底儿。

“秦明是吗。”为首的警察拿出了搜捕令:“我们接到上级通知,你涉嫌造谣诽谤且屡禁不止,麻烦你配合我们的调查,跟我们走一趟。”

“诽谤?”秦明难以置信又颇为嘲讽地反问:“诽谤谭永明?”

没有人回答,只是有人粗暴地扯过秦明的手想要把他拷起来,秦明甩了一下手挣脱束缚,往后退了几步:“证据呢?”

“我们能来抓人,证据肯定就是全的。”为首的警察上前一步又握住秦明的手腕。

林涛在这时候冲过来,暴躁地扯开对方的手:“松开!要造反啊。”

“林队长,”为首的警察显然认得这个赫赫有名的刑警队长:“我们——”

“你们今天谁他妈动老秦试试!”林涛才不管你认不认识我,一步跨到秦明身前,浑身都冒着火似的,有些嘶哑的声音大得怕人,甚至在房间里有了点回音。

屋子里静了两秒。只有林涛喘着粗气的声音。

“我们是服从命令,搜。”对方又举了下手里的搜捕令,然后手一挥,门口堆着的警察就向林涛和秦明逼过来。

是林涛先动手的,他一拳重重地打在那个同行的脸上,对方惨叫了一声。于是屋子里彻底乱起来了,像一个大型聚众斗殴现场。

沙发被搡得窜了位置,桌子上的碟子和玻璃杯被打碎在地上,秦明一向整洁的桌子被翻得乱七八糟,书噼里啪啦地被摔在地上。林涛一个人挡住了很多人,他本身不是很强壮的那种人,甚至和那些人比起来倒是显得瘦削而不禁打,但是此刻爆发的林涛战斗力大得不可估量,他阻止更多人往房间里走,阻止任何人靠近秦明。

秦明不知道怎么办。他知道自己的战五渣属性,他是不可能不自量力地和那些人高马大的动手的。他站在林涛身后,看着那个熟悉的发旋,那个熟悉的背影。看着林涛骂着黑话和同行厮打着,看着林涛以一当十护在他身前,看着林涛挨了拳头以后皱着眉忍着疼还继续还击的样子,看着林涛一次次被打倒在地上,胳膊和脖颈被碎玻璃划得鲜血淋漓。

然后他认命似的喊了一声:“行了!别打了!”

这句话声音不大,但是让全屋子的人都停下了动作。

林涛和一个警员扭打在一起,躺在地上愣愣地看着秦明。

秦明淡然地整了整领带,然后朝着离他最近的警员伸出了双手——那是主动要求被捕的姿势。

林涛怔怔地看着冷冰冰的手铐拷在秦明的白皙的手腕上,在死寂的房间里发出“咔”的一声。

林涛怔怔地看着秦明微微低着头,温和地笑着说:“那就走吧。”

林涛怔怔地看秦明有些费力地亲手关上了门,和他说:“不要跟来了。先去医院。”

林涛像是被定住了,好久好久才恢复了知觉,感受到了脖颈和胳膊传来的扎心的疼痛。他有些不稳地站起来,看着狼藉一片的屋子。

又快又稳的外卖小哥送来的饭菜撒了一地。

奇怪的是,那块吃剩一半的小蛋糕还乖巧地立在原来的地方。

林涛苦笑着用勺子剥倒上面的蛋糕。

蛋糕下面,是一个塑料壳隔出的小空间,隔出的小空间里放着一枚戒指。

林涛一直想看看秦明像偶像剧里一样在蛋糕下面吃出戒指时会是怎么样的表情,他又觉得对于有洁癖的秦明来说,吃着吃着突然吃出个戒指确实是有点为难人,于是费尽心思地用塑料壳隔开。

他想,秦明一定先是惊讶,然后装作波澜不惊的样子冷着脸抿抿嘴,嫌弃地怼上两句:“林队长真恶俗。”“林涛你多大了。”之类的话,然后,耳垂和耳垂连着的下面那片脖颈,会不自觉地红起来。

 

 

于是那天之后林涛就再没见过秦明。

周围几个市的公安局都跑遍了,也没见到秦明的记录。

他想去问问谭永明,但是总觉得这样太冒失,他还不能和谭永明撕破脸,这是他最后一张牌。

但是林涛的梦里总出现这样的情景,秦明头发凌乱地垂下来,不再是西装革履,他穿着看守所宽大的粗制滥造的衣服,橘黄色的马甲上写着他的编号,对,他不再是秦明,他成了一个编号。

和一群劣迹斑斑的人一起住在阴冷见不到阳光的牢房里,他那么洁癖的人,不知道过得要怎样痛苦。

林涛还梦见秦明被那些人欺负,抢他的惨兮兮的饭,强迫他干活或者某些更加过分的事儿,秦明会眼里含着点泪但就是倔强地不流下来。秦明那种战五渣,没有他在身边可怎么办。

他还梦见龙番市突然连续几天暴雨不断,电闪雷鸣,秦明躲在黑暗阴湿的角落里抱住自己的头在回忆和梦魇里挣扎,找不到一个依靠。

后来林涛实在不能再想了,他真真切切地意识到上面都不是梦,有可能此刻就在某地发生着。

于是林涛知道,他要动他的最后一张牌了。

于是林涛罕见地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喂,妈……和你商量个事儿……”

 

林涛走进谭永明办公室的时候,识趣地拉上了窗帘。

谭永明微笑着看着自己的得力干将:“怎么了啊,林涛。”

“谭局。”林涛大喘了一口气:“麻烦您高抬贵手,放了秦明。”

“秦明被捕了是因为犯罪,又不是我把他抓走的。”谭局看着林涛一脸的莫名其妙。

“他这人不懂事儿,等他出来了,我可以向你保证,他不会再告你了。”林涛不理谭永明打的幌子,说着自己的话。

谭永明听不懂的样子:“林涛啊,这犯罪就是犯罪,可不是你保保证就能放人的。”

林涛早就预料到了似的点点头,在衣兜里摸索着什么,掏出来放在办公桌上:“这样呢,这个,加上我的保证。”林涛看着谭永明的眼睛:“秦明有没有罪,我最清楚。”

 

秦明觉得自己大概已经麻木了。直接就被押进了监狱,连审讯都没有,他也没有看到所谓的证据,就听来的狱警和他说,大概要判三年。但是他一点感觉都没有,不心痛,也不气愤。他从关上家门的那一刻起,就知道从此所有的事都不是他能做主努力改变的了。

牢房很冷,刚开始几天他有点发烧,整个人冻得哆里哆嗦,身上却烫得厉害,那几天他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现实和梦境分不清,林涛总是在他眼前晃悠,他甚至以为有林涛的那个才是现实,被关进监狱才是一个梦,他还和“林涛”说:“我怎么一做梦就梦到我进了监狱啊。”

有时候监狱里会跑进一只老鼠,秦明又和“林涛”说:“我梦里的牢房里还有老鼠呢,林队长怕不怕。”

他消磨着时间,他安慰自己说,他至始至终都没有做错什么,他只不过是想还那些死者家属一个真相,他只不过是想让那些逍遥法外的纨绔子弟得到应有的惩罚。

直到有一天,铁门被拉开,狱警把他带出来,告诉他没事儿了,可以走了。

他走出看守所,看到外边飘的轻雪。他那时才意识到时间的流逝,想到他在这里,被关了快五十天了。

“秦明。”林涛站在门口等他,就像过去等他下班一样。

秦明低头又整了整领带,对林涛浅浅地笑了一下。

林涛看着对方明显宽大了的西装,目光回避了一下:“秦大法医辛苦了,我请你吃顿大餐,补一补?”

秦明走近了些,右肩靠在秦涛的左肩上,微微仰头在林涛耳边说:“我上次的蛋糕还没吃完呢。”后几个字带着点颤音和鼻音,听得林涛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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